『叮!19樓』從電梯內走出的BOSS J快步的走出電梯。此時,電梯內急著上樓的人也快速的壓著關門鍵。


為什麼要快,BOSS J總覺得這是一種工作態度的表現。


 


影音設備的發達,讓平常冷清的公司門口有了一點改變。


 


不曉得客戶高層是如何想的,既然裝了影音廣告設施,放點聲音出來又如何?總是把它關成靜音,是不是LCD時可以在多減價一點。BOSS J心裡嘮叨著。



 


做為一個業務,BOSS J規定自己每天至少要拜訪三個客戶。


 


行程是這樣的,早上為了避免無辜遇上客戶的下床氣,所以,早上僅在10:00後才開始拜訪第一個行程,無論是熟客還新客戶,都不宜約在10:00前。除此之外,10:30後也不宜,因為,BOSS J 不喜歡與客戶吃午飯。她認為,吃午飯很傷神又傷錢。要是一個安排不妥當,還可能讓客戶對她印象大大扣分。


 


同理,下午也在2:00後才訪第一個客戶,接著,是3:30後,但這個行程往往 祗安排熟識一點的客戶,因為擔心上一個行程有擔誤而照成遲到,熟一點的客戶妥當點。


 


以上是BOSS ONE 成員之一的BOSS J ,從事業務12年來一直遵循的公式。



註:BOSS ONE聯盟。是幾個好創業的同事,各別成立自己的公司。卻因為資金的不足,每家公司都祗有老闆一人,名符其實的一人公司。為增加競爭力,我們合起來組成一個聯盟,簡稱B.O.C。相關故事,在B.O.C.血淚史。



 


這個下午,照慣例的來到一個半生不熟的客戶公司。門口的總機小姐因為夜校畢業,已經坐進去了行政助理的位子。景氣不好,公司規定遇缺不補,所以,空著的總機位子就讓訪客自便,桌上的牌子寫著,謝絕業務推銷,如有疑問請洽分機XXX小姐。


 


當然, 陳 小姐就是門口進來第一個位子行政助理。一般進門口都需要她按鈕讓門打開。


 


Hi,我又來了。』BOSS J在門口打著招呼。 陳 小姐馬上一個箭步的伸手按鈕並親切問道『今天要找誰?怎麼有空,也不先打電話來還想托你買杯咖啡,不知怎麼了,今天特別想睡。』


 


『哇!你們換了新廣告囉,怎麼想到找XXX來當代言。我還蠻喜歡的。』


『我今天要來找總務大人。就上回那個案子,說是後天要開標,趕緊上前來看看還有沒有漏什麼。』


『總務大人去主任那了,說一會兒回來,妳要不打個電話給他。』


 


『中午同他通過電話了,他叫我坐一下,他知道我要來。對了,不然乘空檔我下樓幫妳買咖啡?還有沒有其他人要?』


『好,我叫她先去找妳』, 陳 小姐接了個內線電話。


 


『不用啦。會計看到妳了,叫妳先去找她領上期,順便叫我去買綠豆沙。我自己去買也幫妳買杯M冰咖啡,好不?』 陳 小姐說。


『好呀,真不賴。那我先去會計室。』


 


『那個老鄭真是的,約了人還自己跑出去』會計RUBY說。


『沒關係啦。大家那麼熟了,而且最近案子比較多,所以,比較忙。』


『還不是資訊室採了大批設備。原廠來請吃飯,中午11:30就去吃飯了,妳看到現在2:00了都還不回來,呆會兒一定滿臉通紅的回來,真是不像樣』。


 


RUBY一邊說著,一邊翻找著付款資料。


『印出來了。在妳右手邊,幫忙拿一下。喏!看一下對不對簽個名。』


兩人熟練且快速交換手上的東西。


BOSS J 仔細核對支票的抬頭及金額。


『都對。謝謝啦。這個月就靠這筆款了。』


 


『上回我姐的朋友拿了幾張電影招待券。要一起去看還是你想拿票呀?』『約一約囉。自己去看也怪無聊的,找小陳他們一起來去。看下禮拜怎樣?』


 


『好。我再打給妳』


 


開放式的辨公室,除了鍵盤敲打聲外,就兩人的對談。後檯主管右手持著正在講的電話,左手揮舞在BOSS J 的眼前,用手勢表示自己也想同行。


 


BOSS J 適趣的點點頭。離開行政區,前去相識的主管打招呼。


 


大總務與 陳 小姐勾肩一同從門口走入。果然,一行人滿身酒氣進門。


『來啦。』


 



『剛來,想看看下週那個維護案排什麼時候開。』


大總務快速入座,打開桌上的電腦螢幕。一邊收信一邊看著桌上的留言。


『還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。』


『唉呀!資料都入封了,哪有什麼要注意的。記得下週三下午1:303101室開標就好啦!』大總務看著桌上留言,手推著眼鏡。


 


『他們會跟我們合作啦。我想CINDY打來就說這檔事吧!BOSS J瞄到對手的來電留言,笑笑的與總務對談。


 


『幹嘛偷看。不是我說,像這樣的策略聯盟要好好想想,這是一定要的,他們公司設備齊全,你們公司與我們配合的好。如果,合作對大家都好。我們也想買到品質保証嘛。』


 


上個月起,因為大總務成為了CINDY公司的經營顧問後,BOSS J早料到這種合作標案是遲早的事。倘若,不吃這種公家飯,那BOSS J可能從今年度起再也做不到S公司的案子了。


雖說利潤不是很好,但對小公司來說,可以是一筆穩定的收入。有了這筆穩定的收入,才可再做些新潛力客戶的開發。所以,再怎麼樣也不能放棄這個客戶,但沒有經費可以提供大總務顧問費,祗好讓CINDY一起來分這杯羹。


 


『對呀。我就這麼想,所以,前天跟cindy都說好了。從這次起開始合作看看,如果順手,以後還可以一起合作我手上T公司的案子。』


 


BOSS J知道,T公司是S公司的姐妹公司,但大總務一直想干涉讓公司的採購,但T公司的總務主管很不喜歡大總務的作法,遲遲不肯合作,讓大總務幾度在廠商面前失顏。


 


『我也希望你們有好的開始。其他的你看c董說吧!


大總務站起來拉拉褲頭,微笑的說著。並示意BOSS J 差不多可以離開了。


 


『好啦。我們自己溝通。還有這是中秋節的月餅,特地帶來給您的,記得自己開,我可是特別買您愛吃的口味,不可以轉送給別人哦!要自己開哦!


 


BOSS J 再次叮嚀著。並用眼神示意盒內除了月餅外,當然另外有信封。要大總務不要忘了。


 



 


 


對了,昨天副理打給我,說維護要加一點人力費,可是這有點小困難,我怕案子流標,所以,今天來打你確認是不是要加這個,還是可以先開,後續加個案追加人力,我再多寫一個企劃,你覺得可行嗎?』


『我會跟他報告一下,這案子不能追加了,這樣很難控管。到時妳再開一個企劃重起預算。這樣做才比較好』大總務與BOSS J 並肩步行至電梯口櫃台處。


『還是您比較了解「實務」,我也不想週三流標。再拜託您了。』


『好啦,不送了。謝謝妳的月餅。下週見。改天約C董吃飯一起來吧。』


『明天我和她要一起去找T公司副總喝茶,到時我問她囉。』補上這一句,無非是要大總務安心,並且表示會為CINDY公司舖路,請大總務務必要處理好下週三的任務。


『不用送了。我請小陳妹妹買了杯咖啡我去拿。』


 


大總務與BOSS J 的鬥法告一段落。


 


到小陳的位子上,拿了自己要的M咖啡。BOSS J不忘給了小陳幾張電影優待券,示意小陳約大夥一起看並保管這些票。小陳很開心,問到要約什麼時候?BOSS J 當然知道,這些票其實就是想送這些行政人員的,雖說要一起去,但總會把自己的票留給他們去分配。


 


『小陳,這兩天CINDY有來的話。電話告訴我一聲哦,拜託你了。很重要的』


『好的。可是她明天就要跟大總務還有副理吃午飯吔。妳知道嗎?』


『我知道。她有說。我是怕有什麼她沒說的既然要合作,開始我總要多了解。』


『對了,妳怎麼知道他們要吃飯?』


『因為,大總務叫我去訂位,所以,我知道。妳以為我坐在這很閒嗎?』


哈哈哈,幾句笑聲讓後排的幾個同仁抬頭看了一下。


『真丟臉。不聊了,我先走啦!BYE


 


一些社會評論員說,經濟持續看壞,人民生活困苦。如果馬英九再不想法子處理阿扁洗錢案,那會帶來社會的價值觀沖擊。人們會認為,死守著清廉不值得歌頌,祗要日子能過的好,情願讓官員『貪污』換取生機,也不願官員們守著『清』字而不作為。


    聽完這樣一席話,做為業務的我,其實不用馬英九來沖擊,早已經置入了這種價值觀,我相當害怕客戶不收賄,無從施力。


 


我常說,『會做就好,會吃嘛就讓他多吃點。』


 


最好的總務是,就是會吃愛吃,吃的多就做的好。


最差的總務是,就是愛吃又不做。


最怕的總務是,不做又不吃。





幾年前,在等候我下班時,你在鄰近的書店買下這本書送我。


你說,書的序言指引著你一路往下看,


 



『幾年以前,我有一份讓我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作。我不能說自己上癮了,因為上癮表示沈迷....問題是我不但熱愛這份工作,還覺得工作量不夠。....毫無意外,我生活中的其他部份都隨之萎縮。我失去和家人的互動,眼裡看不到太太和兩個兒子,和老朋友也失去聯絡。』



 

從序言到整本書結束,一共有295頁。在看完整本書時,我仍然還沒回你電話。於是,你決定買下這本書送我。


 


  上車後,我們有了一點小小的爭吵,不外乎是等多久,肚子很餓…等,當時,我覺得相當無趣的對談。你非常不客氣的把書丟進我的包包。淺淺的說了一句,都看完一本書了,你還沒好。有這麼多事做嗎?


 


        那時,我不知道這樣的爭吵意義,總希望快點結束話題,別老是在這個議題上打轉。我痛苦的求饒,拚命的轉移話題,我有相當多的藉口,有相當多無法解決而必需加班到如此晚的原因。在那當時,我總想著盡力說服你的認同。


 


        無數次的爽約,無數次的道歉。感情就這麼被消磨一空,我沒能警覺到這本書竟是這段感情的一個破口。


 


        幾年後的今天,整理書架時發現了這本書。想了很久,才想起這段往事。靜下心來,仔細的閱讀了。我突然感受到你當時的心情,書上寫了很多硬梆梆的理論,關於經濟、關於社會時事、趨勢的控制、未來的市場。


 


       但我卻想起你,


 


我想這是為什麼你現在過的很好,有著很理想的家庭。而我卻在這社會上載浮載沈,原因,大概是太晚想起看這本書了。


 


         我被這該死的『工作』糾纏著許久,可悲的是這一切出自於自願的。是我,是我選擇他『熱戀』的。當一切都在習慣中,你的出現卻打亂了這一切,我確實開始不明白自己的選擇,確實開始動搖當初的想法。


 


那晚,我忽然想起同你說過,未來希望的理想生活,我希望在涼風的夜晚,與家人在街口的路灯下等著垃圾車,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肥皂味,車走後,我們會一起閒晃一下,談談工作上的索事,咬咬同事的舌根。回到家中,也許,我們會分別做些個人想做的事,也許,我們會一起躺在沙發上分享連續劇。經歷過人生每一個夜晚,或許我們開始會想增加家裡的成員,過著簡單的生活。對於未來的變化,雖然惶恐,但可以一起踏過未知,卻也令人期待。但


        你給的時間,我擔誤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你給的提示,我漏看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你給的回憶,我想起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至於你,我遺失了。


 



新經濟趨勢並非不可扭轉,工作與生活的平衡也不是遙不可及。問題在於;我們是否真的願意抗拒……賣命工作的誘惑?





 





 


在前往客戶公司的路上,我聽著mp3,音樂播著:


 



外面的世界很精彩


我出去會不會失敗


外面的世界特別慷慨


闖出去我就可以活過來


 


留在這裡我看不到現在


我要出去尋找我的未來


下定了決心改變日子真難捱


吹熄了蠟燭願望就是離開


 


外面的世界特別慷慨


闖出去我就可以活過來


 

想起剛踏入社會時的種種情形。當時,我真以為伸手可以摸到天。我不知道,想登天需要具備知識、勇氣、還有一個0.1秒就可以下跪的膝蓋。


 


那天知道一位,初出茅廬小輩,


讓客戶在面前撕毀支票驚嚇而落淚,這就是外面的世界


到處送咖啡,


討好製作單位,希望用自己的藝人,這就是外面的世界


 


做好自己份內該做的事,就夠了嗎?


做些暫時考慮的到的未來,就夠了嗎?


交待清楚行程,記好注意事項,就夠了嗎?


 


再多的努力,都沒有夠的時候。


外面的世界像個無底洞,怎麼努力都沒有夠的時候。


我知道,你我都是這麼努力撐著。


 


每次,都比上一次的努力多一些,


每一次的獲得自然就跟著多一些。


挫折,讓我更明白外面的世界,我還跟年輕時的想法一樣,


做好了準備,隨時都用的上。


我相信『出來滾,遲早都要還的』屆時老天會還我,


還我一些榮耀、還我一些福報、還我一些富貴。


千萬別辜負我呀!老天爺!